秋月听不过,气嗔道:“你怎么同主子说话,刚才在祥云殿,若非主子替你担责,你焉能安然站在这里。”
阿星和秋月本就不对付,这会儿也不遮掩,说道:“你少来,就你会来事,会奉上,主子就是听信了你这小人的话,才冷落了我,大家都是一样,怎么就独独留你在身边,打发我去照顾闪电?”
“你……”
江念一抬手,打断争论:“秋月,你让她说。”然后看向阿星,“无妨,今儿你有什么说什么,把心里话说出来。”
阿星扬起下巴,说道:“这次的事情不全是我的错。”
江念“嗯”了一声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“明明她们要害的人是你,这才把主意打到金豹身上,我也是被牵累的,所以说这件事不能全赖我,梁妃不说屈着了我,怎的还让我走?就不怕寒了人心?”
江念点了点头,腔调平平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被我牵连了?我还得给你一些补偿?”
阿星冷着脸,不说话,这意思就是默认了。
江念当真是凉了心,呼延吉说的对,她这人的毛病就是太过护短。
她总想着阿星虽然没分寸,做事呢爱耍脾气,可到底没出现过大错,也无害人之心,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升米恩,斗米仇。
她对阿星的宽容,在她看来成了理所当然的事。
当下,江念也不再给她留任何脸面,冷声道:“你话里的意思我明白了,你是受了我的连累,所以我还该安慰你,给你赔不是。”
“怎敢让梁妃给婢子赔不是,只是别将所有的罪责扣到婢子的头上就好。”
江念又是轻轻地一声“嗯”,从桌案上端起茶盏,呷了两口,再放下,启口道: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,不打紧,你忘了,我来提醒你。”
说着,声音陡然一冷:“我是主,你是奴,做奴才的,无非两点,其一,听命尽忠,也就是服从和忠诚,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,其二,护主担责,甚至代主受过,你不仅做不到,遇事反怨主上,那我倒要反问你一句,这尊卑上下,谁主谁奴?!”
阿星怔在当地,面皮涨红,嗫嚅半晌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是不是我同你曾居于一室,就让你认为可以同我并坐并立?是不是想着凭什么我能当主子,你却不能当主子?”江念一句逼问一句。
这些话阿星从不曾说出口,可江念把她看得明明白白,并且毫不留情地抖搂出来。
“你不过是沾了我的光,再说直白些,你能站在西殿,站在我面前,是我舍给你的,却让你生出高人一等的错觉。”
江念见她咬牙强忍,涨红着脸的模样,只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,吩咐木雅:“给她在别处寻个差事。”
阿星一听,两眼滚下泪来,仍然不愿低头认错,只道江念吓唬她。
眼睛往四周一扫,心道,达娃、帕依、木雅还有秋月这些人都在,只要自己硬气一点,决绝一点,便能拿话儿降伏江念,今后在这西殿里,再没人敢瞧不起她,任何事还不是由着她。
“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了,也不用把我调离西殿,打发到别处,寻个劳什子差事,不如直接把我驱逐王庭,以后眼不见心不烦,岂不更好?!”
你要把我调走,那我就干脆离开王庭,震你一震,总要叫你来求我,给我台阶下。
“离开王庭?”江念定定地看着阿星。
“梁妃既然不留婢子在西殿,不如让婢子离开王庭。”
“你当真?”
阿星冷笑一声:“自然当真。”
江念闭上眼,再次睁开,说道:“木雅,将她领去内侍司,核实身份,备案登记,放归,出王庭。”
一语毕,阿星彻底傻了,放归?出王庭?
待她醒过神来,江念已在宫婢的环护下进了寝殿,她想要跟去,却被宫奴们拦下,驱出殿外。
“木雅,我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,你让我进去见一见梁妃殿下。”阿星说道。
木雅冷着脸,不睬她,给宫奴们睇了眼色,宫奴们将阿星缚住,不让她进入西殿。
“阿星,既然你自己要出王庭,梁妃殿下应了你的要求,你又这么个作态,以为王殿是什么地方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当成自家菜园子?”木雅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“让我见一见梁妃,只要我求她一求,梁妃会心软留下我的……”